谢柯给收藏家Matthew设计的家:绿植、阳光、艺术都齐了!
画廊主和收藏家刘焘在上海郊区买下了这座让他一见倾心的花园住宅,请来曾经让他一见如故,也是多次入围AD100的设计师——谢柯。从对光的感受与沉思出发,谢柯将这座原本压抑阴暗的宅子尽可能打开,将充沛的自然光和花园美景引入室内,整个空间变得通透舒适,刘焘从此爱上了他在上海近郊的新生活。
刘焘(Matthew Liu),德玉堂画廊(Matthew Liu Fine Arts)创始人。出生于江城重庆,早年在美国纽约从事金融工作,却因为对艺术的热爱投身于此,2011年开设德玉堂画廊(Matthew Liu Fine Arts),代理全球艺术家作品,近年他关注“上海抽象群体”艺术家的作品,也不断推广他们的艺术创作。
刘焘第一眼是被这片花园迷住了。这个住宅小区其实很小,由十一栋地中海风格白色小楼组成,只有三四层高,住着不过三十多户人家,但是位于小区中央的公共花园面积占到了总面积的百分之七十。两片错落的湖水和一座露天泳池位于花园中央,芦苇丛沿着湖岸蔓延,富有野趣;大片高高低低的棕榈林尤其引人瞩目,为花园注入典型的热带风情,而沿着缓坡生长的香樟林、杉松树、槭树和玉兰等树木和植被又很东方,可见设计者造园之初的匠心,将东西方手法揉杂一体,既浪漫典雅,又随性天然。湖中还设涌泉与小桥,小径与石阶穿于林茵,漫步其间,令人顿时忘却都市扰攘。
刘焘说自己本来就热爱自然,过去即使住在市中心也爱折腾花花草草,而自从搬到这座自然之家,他将自己家里的花园整理得生意盎然,更难得的是围绕自己家周围就是一大片自然景象,更让他更加热爱这个美丽的家。
刘焘早年在纽约从事金融业,回国后转入艺术领域,开设德玉堂画廊,是一位资深艺术从业者,也是一位艺术收藏家。曾经的他一直过着典型的都会生活,早C(咖啡)晚A(酒)都在楼下商户解决,方便又时髦。即使过去位于市中心的家拥有一个绿意盎然的花园阳台,他也从未真正花时间坐在那里慢慢享用一杯咖啡。因为前几年的特殊光景,他在自家花园里消磨了大量时光,花园带给他极大的慰藉,他的居住观念由此发生了转变,生活再也离不开花园,离不开自然。从没想过搬离市中心的他,因为对眼前这片花园一见倾心,在2021年买下了这处位于上海西郊的住宅,其中一栋白色小楼一层的大平层。
客厅连接书房及整面书墙,自然光和植物相映成趣,墙上是德国摄影艺术家Candida Höfer作品《海牙皇室档案馆 II》, 2003年。
一开始刘焘却不想搬到这里来住,因为这个房子的层高只有两米八。他一向习惯更高的空间,即使是市中心的公寓,他也没住过层高在三米以下的空间,而他的画廊办公室甚至拥有三米六的挑高。当他遇到来自重庆的设计师谢柯,他的居住观再次被改变。
玄关处,左边大理石雕塑是西班牙艺术家Alberto Peral的《三角Triangle》2021年;天花板悬挂的是法国艺术家Odile Decq的装置作品, 2016年;墙上的作品是青年艺术家邱林贵的《阴霾》,综合材料, 2018年。
其实重庆也是刘焘的故乡。两个人一开始是通过朋友介绍加了微信,第一次见面就约在了重庆一家小店吃小面。谢柯笑着回忆,刘焘当时穿着短裤人字拖就出现了,和他在微信里西装油头的形象大为迥异。对于项目,谢柯有自己的偏好,首先要感觉对得上才行。此前,他对来自上海的“浮华”多少感到有些疏离,但刘焘却展现出格外松弛随性的另一面。两个人一见如故。刘焘亲自去考察了谢柯设计的私宅后,形容他的设计“质朴,艺术,有着简洁而高贵的美”,百分百符合自己的审美期待,他想一定要找谢柯来设计自己的新家。于是,这成为谢柯在上海设计完成的第一个项目,宾主尽欢。
客厅近处沙发来自法国品牌Bed and Philosophy;茶几是1951年由Herman Miller制造,伊姆斯夫妇设计的“冲浪板”茶几;藤编安乐椅由荷兰品牌Rohé Noordwolde于1960年代制造。
谢柯实地去勘察了一次现场后,回去就画出了平面图。刘焘毫不掩饰地赞叹,“完美!一点改动也不需要。”谢柯依然延续着他的设计哲学,强调先去感受,先去生活,然后才是设计。
设计师谢柯为刘焘的家进行的改造,最主要便是让自然光能通透地进到家的所有角落,有光的生活也让刘焘更舒服地和家、和自己相处。
近处茶几上的大理石雕塑是青年艺术家毛冠帅的作品;右边墙上的是当代艺术家黄渊青的布面油画《2020-4》,2020年;正面墙上是旅美上海艺术家沈忱的三联作品,布面丙烯, 2007年,长凳上的雕塑是比利时艺术家Renato Nicolodi的混凝土雕塑作品,2016年。
与刘焘倾谈是为了更好地感受他的生活,去现场勘查则是另一种更直观的感受。谢柯说,在过去,建筑大师们所能借助的辅助工具其实很少,现在的设计师可以拍照、录像、航拍、测绘、3D扫描等等,看似很容易掌握各种绝对数据,但很多人却因此放弃了感受。
“我觉得我们应该用身体去做设计,想象身体在空间里面的感受,它如何在不同区域展开,如何同时与时间线发生关系。”透过光,时间变得可感,“去到一个地方,先分辨东西南北,你知道早上的阳光从哪儿来,然后下午一直到傍晚又去了哪儿”,谢柯一直都说他是根据光线来规划空间和动线。这个房子也不例外,且这一特点尤为显著。
近处墙面上的雕塑是西班牙艺术家Alberto Peral作品《孔Hole》,黄铜,2022年。
阅读区落地窗边躺椅是Restoration Hardware在2000年前后生产于美国,灵感来自密斯·凡·德·罗(1886-1969)设计的经典廓形。
谢柯也被这片住宅区特别的氛围所打动,它和典型的房地产项目大异其趣,建筑和花园都有种缓慢松弛的调子,让人能够静下心来,待得住,很难得。“这是一座东西向的宅子,形状接近方形。它不像条形的房子,单面采光就足够了。它的面宽和进深尺寸差不多,早晨朝东的区域有较多光照进来,下午晚些时候有部分西向光照进来,但中间部分始终处于黑暗中,无法被照亮,因此变得压抑。”因为房子原本有三个房间,三个卫生间,被分割成又多又封闭的小空间,而且部分本该开窗的地方还被墙堵死了。而刘焘告诉谢柯,其实他并不需要那么多空间。谢柯首先考虑如何把东西两侧的自然光尽可能多地引入室内,与此同时根据功能需求重新思考空间布局。
阅读区和客厅相互连通,近处墙上是当代艺术家圆大西的布面油画,2023年。
室内室外都被植物和大自然包围,家中既是生意盎然又是宁静而舒适。
厨房和餐区联通,厨房台面选用来自国内的大理石,圆弧导角显优雅,墙上挂的是西班牙艺术家Eduardo Arranz-Bravo的布面油画《盈余Extra》,2016年;左侧落地灯是1950年代Pietro Chiese设计,意大利Fontana Arte制造的Luminator落地灯;右侧是荷兰设计师Dennis Slootweg于1960年代设计制作的金属幽灵椅。
经过大手笔改造,空间原本的阴暗闭塞之感一扫而空。房间数被减少为两个,房间布局全部重新调整。封闭的区域被打开,得到一个贯通东西侧的开放式主卧套间,尺度惊人却并不突兀;一个小客房拥有朝西的开窗;一个巨大的贯通东西侧的开放式厅堂,宽阔的客厅和与之相连的书房位于东侧;厨房和大理石中岛位于中部;位于西侧的餐厅带开窗,朝向西侧花园;东侧客厅和与之相连的书房以落地玻璃门和窗连接室外花园阳台。长势良好的花叶和藤蔓越过自家低矮的白色篱笆,向着公区花园延伸,随风摇曳的棕榈树、更远处的园景和天空尽收眼底,成为自家阳台广阔无边的外延。
谢柯改变了房子的格局,打开房子的对外窗户及整体格局,使得这个家的每一个地方都能受到自然光的洗礼。
餐桌区域,窗边的铜雕塑是西班牙艺术家Eduardo Arranz-Bravo《长臂 Braçllarg》1985年;墙上的是当代艺术家圆大西《圆大西抄纳兰性德词》2023年。
整个家模糊了内和外边界,通透、舒适,随着晨昏流转,生动变幻的自然光与自然景致进入室内。这片阳台同时也完全是功能性空间,摆放着大桌子和椅子,它是刘焘平常待得最多的地方。他会在这里吃早餐、喝咖啡、阅读、写东西,也会在这里招待朋友,举行家宴和派对,搬来郊区也并未影响他继续享受早C晚A的生活。
连接衣帽间的浴室,盥洗台整体以大理石和木头打造,大理石的自然纹理为空间带来许多可阅读的趣味。
谢柯从未担心过层高太低,他自己在重庆的家层高甚至只有两米七,有的空间算上顶甚至会变得更低。层高看起来是个物理问题,其实也是个心理问题。在刘焘家的设计上,地面是大面积深色的木头铺展绵延,有种静谧的下沉感,而墙面和天花是一致的向上延续的轻盈的灰,仿佛天空和大地既分离又相融,给人感觉便开阔了。
作为卫浴和卧室联通空间的衣帽间,同样享受着自然光。金属铸造的门手把是YIJI甄选Dauby Retro系列;有机造型青铜雕塑是当代艺术家韩冬的作品,2022年;墙上的是哥伦比亚摄影艺术家Ruven Afanador《斗牛士系列》,2001年。
当然,整个空间在横向上呈现出不断朝外拓展的开放姿态,也会让人感觉开阔些。此外,比如主客厅中,家具的尺度看得出来都是经过精心选择的,都是不那么高的组合。对于置身其中的访客来说,因为这样的尺度和处理手法,整个空间给人一种微妙的谦逊质朴之感,一种温和的包裹感。谢柯的设计中一直延续着这种无法被标签化的节制与温和。
从前住在市中心的早C(咖啡)晚A(酒)的生活方式都靠下楼解决,搬到新家之后,刘焘反而更喜欢邀请朋友到家来做客,一同享受宁静和艺术。
作为画廊主人和收藏家,艺术品几乎出现在刘焘家中的每一个场景,有一半出自他自己的画廊代理的艺术家,另一半是他收藏的其他艺术家的作品。当一个空间尤其是一个家中,艺术品如果很多,搞不好会弄巧成拙,给人堆砌感和炫耀感,甚至造成压迫。刘焘家中的作品以抽象绘画为主,也涉及部分肖像绘画和摄影作品,以及一些极简主义雕塑,整体上与谢柯设计的空间形成交融平衡的关系。
从卧室开窗开出去是他亲手打理的花园,即使家位于一层,但巧妙利用花园作为窗外美景,既解决了隐私问题,更使得每天早上睁开眼便是满目绿意。
卧室一角的玫瑰木长桌是Johannes Andersen设计,制作于1960年代;墙上是当代艺术家陈晗的布面油画《家庭生活(二)》,2018年。
卧室墙上的作品是当代艺术家欧阳春的布面油画《霸王别姬》,2007年。左边是Eduardo Arranz-Bravo的大型三联肖像画《塞维利亚人Triptico Sevillano》,1982年。
有些作品的布置很耐人寻味。比如西班牙艺术家Eduardo Arranz-Bravo的大型三联肖像画,看起来可以说是整个家中最具感官冲击力的作品。它被挂在尺度贯穿东西侧的主卧中,想必也只有这样的画作才能平衡这一空间超常规的狭长尺度,而且因为置于卧室之中,其张扬感有所收敛,更多的是引人沉思。
Matthew说自从搬到这个家之后,他经常使用的空间是这座户外花园,不只是自己在这里早餐、喝咖啡、阅读,当三五好友到家里拜访时,只要天气允许,大家经常都是聚在这里同乐。
室外庭院里的雕塑是西班牙雕塑艺术家Enrique Asensi的《针AGUJA》,2023年。
而家中另一幅大型三联画出自旅美上海画家沈忱标志性的灰色系列,看上去几近平滑的表面,挂在客厅最主要的一面墙上,几乎融入灰色墙体中,实则画面以极薄的丙烯一层层不断重复刷涂而成,以当代的手法重新思索东方哲学中的静谧空远,看似不费多少气力,实则巨细靡遗,若隐若现的微光梦一般闪烁其中,也与主人逐光而居的理想不谋而合。
摄影 | 雷坛坛
撰文 | 王小邪Wendy Wang
编辑 | Beryl
视觉设计 | 舒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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